不办血腥派对

【无CP】阿拉贡的五个梦境

【精灵宝钻清明5H|22:45】

  summary:在前往魔多的六天(可能数错了)路程里,阿拉贡在梦中见了几位(除了埃尔隆德)已经去世的祖辈、祖辈的祖辈,以及祖辈的朋友。无cp,如果一定要有的话可能是贡盘(什么

   警告:非常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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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欧斯吉里亚斯的那天夜晚,阿拉贡梦见了伊熙尔杜。

  在遥远的第二纪元,欧斯吉里亚斯就是由伊熙尔杜和阿纳瑞安共同建立的。在离开这座伟大的要塞里梦见他的创造者这很合理。

  不过,梦中出现的伊熙尔杜并不是正在建造城市的伊熙尔杜,也不是在最后同盟之战中举剑斩下索伦手臂的伊熙尔杜。阿拉贡看到年轻的伊熙尔杜正在拼命奔跑,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追兵,他的怀中是散发着轻柔光泽的宁洛丝的果实,远远望去,仿佛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正在追赶一个渺小的光点。

  一不留神,伊熙尔杜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

  “嘿,小家伙,他们追得挺狠的,是吧?”年轻的英雄——不,那时候的伊熙尔杜还不被称作英雄,至少在努门诺尔的境内他更容易被称作一名狂妄的小偷。他正扶着栏杆大口喘气,衣襟早已被大片的鲜血染红,显然是在之前的搏斗中他已经受了重伤,“不过他们肯定追不上我。

  “就算白树无法在努门诺尔重现生机,我也会让它在那片更广阔的的大地上继续生长。”伊熙尔杜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毕竟希望总会在需要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对吧?”

  阿拉贡本想提醒一句他的老祖宗——他的血都在衣服上结块了,这时候快跑比说上一大堆漂亮话来得实用。但很快他意识到伊熙尔杜其实并没有看见他——他正对着阿拉贡背后一个藏在墙角不知所措的小卫兵讲话。

  他只是透过梦境在浏览这位先祖年轻时的壮举。

  “不过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不管怎样我得跑了,再会!”

  阿拉贡望着跑得踉踉跄跄的伊熙尔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而他则从梦中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个噩兆还是某种提醒,他也不知道梦中的伊熙尔杜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仅来源于他的想象。

  他只知道自己和伊熙尔杜一样走上了一条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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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匠和工人们正在连夜修补所有的防御措施,阿拉贡带领着军队继续前进。无形的监视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投来,军队花了不少力气修整路边被半兽人丑化的雕塑,将那些古代国王的头颅重新放回雕像的残躯上。洁白的花朵在石雕上生根发芽,给萧瑟的环境增添了些许生机。

  而这天夜晚,阿拉贡又做梦了。

  他正在海岸边,望着即将悠悠远去的船队。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依然站在传下,正回望这阿拉贡的注视。不过这次阿拉贡不会搞错了,那个人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养父埃尔隆德。

  数千年前的埃尔隆德与如今似乎并未有太多的容貌变化,只不过眼中的光芒还未如此幽邃,举止行动还未如此肃穆,而那些如今他早已擅长深藏心底的情绪,则明明白白地显露在脸上。

  “你还在等什么?”埃尔隆德向他的孪生兄弟问道。

  “埃尔隆德,你知道吗?我后悔了,我现在有些不想走了。”照耀在光芒里的埃尔洛斯带着笑意回答道,“要是我不小心翻在海里了怎么办呢?”

  “不,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会掉进海里淹死,我相信就算你真的翻了船,只要四肢还健全,你就能一手一脚地划水划去岛上。”

  阿拉贡稍微有些惊讶,他从不记得自己的这位半精灵养父有如此犀利幽默的措辞。不过这显然是这两位半精灵双子之间日常的相处模式,因为埃尔洛斯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留下来。”背光站立的埃尔洛斯低声说道,“虽然这座岛屿是大能者们给予人类的赏赐,但是我们也不一定要收下。中洲这么广阔,我可以在喜欢的地方重新建立一个王国......嗯,到时候和吉尔加拉德不小心开始打仗的话你可得帮我。”

  埃尔隆德沉默了,他愣愣地瞪着自己的孪生兄弟,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他。

  好几秒后,埃尔洛斯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好吧,我在开玩笑!”他拍了拍埃尔隆德,“我走了,记得明年夏天之前来看我!”

  船队缓缓地离去。阿拉贡始终没有看清他这位祖先的容貌,照耀在船队之上的光芒时如此璀璨,他看不清他的轮廓。这是一切光辉的起始,这是上一个新纪元希望的起始。

  “埃斯泰尔?”

  突然传来的呼唤让阿拉贡吓了一跳。

  他看到身边年轻的埃尔隆德正在望着他。

  “我无法确定这些梦境是否是某位神祇有意为之。”一瞬间,即使拥有年轻的脸庞,埃尔隆德又变回了幽谷的主人,只是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那远去的船舶,“这也许是一场考验。”

  “考验?”阿拉贡的语气有些建设。他并不惧怕考验,只是如今的情势下他身上的考验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埃尔隆德显露了些微的笑意,“这也许只是某种安慰和鼓舞。”

  阿拉贡不太明白。

  “即使在历史记载中如此伟大的努门诺尔开国皇帝,也曾在临行前因为恐惧而感到后悔。”埃尔隆德轻声说道,他望着船只消失在地平线边缘,将目光转向阿拉贡,“那么你呢,你现在感到恐惧吗,埃斯泰尔?”

  阿拉贡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梦中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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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开始向北方移动。他们路过黑暗又寂静的森林,崎岖的悬崖峭壁。七千名勇敢的士兵此时大都因为疲惫和未知凶险的前路而陷入了沉默。

  某一瞬间,阿拉贡觉得自己也不例外。因此,他在沉重的气氛中入睡,然后看到了一位女性出现在山间。

  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他的阿尔玟。不过那并不是阿尔玟,至少阿拉贡没见过阿尔玟用那种豪放的姿态单脚踩在一只,呃,一只狗身上。

  不,阿拉贡默默地反驳着自己,也许阿尔玟也这么做过,只不过他没见过而已。

  总之,眼前的精灵是露西恩。人们一般所看见的露西恩画像大多是在舞蹈,脸上常带着高贵而温和的神情。多瑞亚斯广袤幽深的森林里,明霓国斯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她的黑发如同轻盈的云雾,蓝裙如同广袤的湖水,就像一场绝妙的幻梦。但阿拉贡眼前的露西恩却并非如此形象,她的衣裙上沾满了尘埃,胡安厚实的背脊温顺地低伏在她身边,供她从山间侦查远处的情况。

  她的面颊没有温柔的,但却充满了决心和坚毅。

  她将前往黑暗大敌的住所拯救她的爱人。

  很少有人记录这一时刻的露西恩。她也曾不顾一切地面对了黑暗大敌,怀着渺茫的希望和磅礴的勇气。阿拉贡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还是忍不住跟随着露西恩和胡安来到前往岛屿。迈雅的力量强大而神秘,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阻碍,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与诗篇里那简洁的描述不同,露西恩在索伦的力量面前踌躇了。

  她低下了头颅,似乎因为恐惧而顿足,似乎开始后悔如此冒进可能的恶果。她也许救不了她的爱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会搭进去。

  过了许久,露西恩轻柔地贴在胡安的背上。

  “准备好了吗,我的朋友?”露西恩抚摸着胡安的皮毛,“......也许从出生的那刻开始,我就在等待着这场的冒险。可是这毕竟是一场冒险啊。已经有数不清的无辜生命陨落,即使我拥有歌声的力量,”

  胡安静默地舔了舔露西恩的手指,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狗忠诚于它的主人一样。

  “唉,算啦。”露西恩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我要开始唱歌啦!”

  阿拉贡没来得及跟着露西恩进入黑暗的地牢,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张开双眼,看见守卫担忧地站在他身边。

  “是有什么坏消息吗?”阿拉贡问道。

  “......有部分士兵想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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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贡并没有责罚那些退缩的士兵。他完全理解人们的想法——越靠近黑门,恐惧的威胁就自然而然地会在人们心中滋长,黑暗大敌对众生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只在肉体上的,在此时知难而退也是一种勇气。为了不让这些士兵们因为退缩而感到愧疚,阿拉贡为他们指明了另一条道路:去凯尔安德洛斯,夺回那被奥克们占领的土地。

  原本就只有七千名士兵的队伍只剩下了六千人,士气肉眼可见地有些低落。阿拉贡穿梭在营帐里,和每一个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年轻士兵们打招呼,交谈,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到他们的国王身上。

  凝滞的气氛稍有缓和;而阿拉贡在巨大的疲惫之中陷入了睡眠。

  这一次他梦见了贝伦。

  毫无疑问,阿拉贡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类英雄,他们在某些方面或许是相像的。不过阿拉贡一直都觉得贝伦比起自己更像是一个纯粹的乐观主义者,就像他此时看到的,高大的贝伦正在篝火旁同他身边的伙伴们谈笑。

  不过,此时贝伦的身边并不是露西恩,而是一位金发的美丽精灵,他倚靠在树上,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似乎有明丽的柔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芬罗德·费拉贡德。

  纳国斯隆德的王和他的死士们,正跟随着贝伦,将要去夺取精灵宝钻。

  一行人在谈笑中渐渐睡去,最后只剩下贝伦和芬罗德面对着清冷的篝火。阿拉贡就坐在篝火的对面,注视着这两位古老的英雄。

  “敬爱的友人,我看到你的眉间有无法抹去的阴霾,”贝伦先开了口,“请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你?”

  “......我们这一趟也许是注定的有去无回。”芬罗德轻声说道,他善于唱歌的声音依然动听悦耳,只是说出的话语却令人心生恐惧,“你知道,虽然埃尔达的寿命确实遥遥无尽,但某些时刻我们的确能预见自己的命运。”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贝伦坚定地说,“我不想要你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这并不是某种虚伪或是伪善,只是我认为生灵的的性命要比那传说中的宝石来得更加珍贵。”

  芬罗德发出愉快的笑声,“你的坦诚有时候实在是惹人怜爱......多瑞亚斯的明珠或许就是因为这点倾心于你。”

  “不,这不是一回事——”

  芬罗德抬手阻止了贝伦继续说话,篝火映照下他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位广结善缘,待人亲近的精灵,而是一位历经漫长岁月与无尽战争洗礼的王者:“我们终会迎来自己的结局......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足够合心意的结局呢?”

  不等贝伦回答,芬罗德突然站了起来,把他身边休息了没多久的同伴们叫醒过来,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狡黠:“好了伙伴们!路途还很遥远,要担心这附近也许有奥克的埋伏,我们还是在夜间多赶路......”

  芬罗德的目光转向阿拉贡的方向:“毕竟有人也许在看着我们。”

  一瞬间,阿拉贡还以为芬罗德是在指他。但他想起前几次梦境中的经历,知道这应当只是错觉,然而当他往后看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芬罗德也许的确是在指他。

  确认这个事实让阿拉贡有些担忧,然而芬罗德只是对着他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像是安抚又像是无奈。他转过身,和贝伦一起往前走去,坚定地走向他的不归路——

  阿拉贡醒了过来。

  营地里的兵马已经开始整装,阿拉贡的眼前似乎依然有那两个古老年代中英雄的身影。

  他也像他们一样,为自己选择一个合心意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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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阿拉贡带着他的军队在平原上扎营。

  狼嚎在荒凉而邪恶的大地上传来,士兵们都很警惕,守夜的人谨慎地换班。阿拉贡原本并不打算睡觉,对一位努门诺尔人来说,一个晚上没有睡眠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但是甘道夫还是把阿拉贡赶回了帐子里,吉姆利和莱戈拉斯则一左一右守在帐子门口,大有阿拉贡不休息他们就不罢休的意思。

  阿拉贡当然拗不过他们,但他也没法安心的入睡,只是稍微在桌上浅寐了一会儿。

  他做了最后一个梦。

  事实上,阿拉贡隐隐有些预感到了这个梦里会出现的人是谁。然而,当他最终看见荒凉冰冷的平原和黑压压的山脉时,他依然为那沉重的气氛心跳如雷。

  精灵的历史文献里很少记载这一段,据他的养父回答说,对于诺多们来讲,这段历史太过哀伤沉重,因为他们不愿意过多地去讲述。

  然而不愿讲述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阿拉贡站在战场的废墟之中,因为火烧而焦黑的土地之上尸骸满布,蓝色的雾气里,阿拉贡似乎能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哭泣和哀嚎。

  直到一道微渺的流星从地面之上划过。

  阿拉贡身边,那些负伤的精灵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们惊骇地望着那道流星。它的速度如此之快,人们的目光甚至来不及追随,它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是王……”

  有人在风中悲伤地呢喃着。于是更多的精灵相互搀扶着站立起来,向着流星消失的方向做出祈祷的手势,致以无声的凝望。

  阿拉贡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在这些梦境里无法改变历史,然而他依然和周围的精灵一样感受到了深刻的哀伤。他能望见有人在无声地流泪,但哭声被压抑在更磅礴的愤怒之中。他向前跨了一步,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块更加空旷,却也满布着浓郁黑烟的土地之上。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芬国昐在那里。他身上的深色披风仿佛结了霜,银甲反射出冷色的光芒,脸庞被散落的黑发所笼罩。他和洛哈洛尔距离那扇邪恶的大门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然而就在这里,他突然放缓了脚步。

  即使在那些并不多见的文献里也从未描述过芬国昐这一刻的停顿。阿拉贡一愣,不自觉地朝芬国昐走去,万千问题在他心中盘绕,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却又在距离芬国昐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望着着这位诺多至高王,他的脸上并不像故事理所记载的那样被狂怒和绝望所掩盖。相反,他的神情平静无比,他遥望大门,仿佛那大门只是一个全新的谜题。

  “抱歉。”芬国昐柔突然柔声低语了一句。

  没人知道这句抱歉究竟是对谁而说,因为下一个瞬间洛哈洛尔已经扬起马蹄,利箭一般冲向安格班的大门。

  阿拉贡只来得及触碰到没来得及消散的疾风。

  那一小片刻的停顿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阿拉贡没在梦里看到更多。在数千年以后的今天,阿拉贡发现自己似乎在复刻芬国昐曾经做过的这一切——带着仅有六千人的部队面对魔多的大军,这和孤身一人与黑暗大敌作战几乎毫无区别。如果说阿拉贡曾经在这个故事里读到的仅仅是勇气和悲伤,但如今他在眼前看到的却是无比冷酷的理智。芬国昐冲向安格班的时刻并非被纯粹的冲动主导。那句抱歉与其说是真正的道歉,不如说是他向他的人民们补上没来得及实现的诀别。芬国昐清楚,在这败势之下如果不给予魔苟斯关键的重创,那么未来的战争他们就毫无胜利的希望。尽管这希望是如此渺茫。

  而阿拉贡也清楚,如果没有他们六千人的牺牲,那么那两位霍比特人根本没有机会前去消灭至尊魔戒。

  当然,将自己的行为与古代的精灵王者做比较,阿拉贡自嘲地一笑。这实在过于狂傲了。

  阿拉贡在晨雾中站起身,学着梦中那些精灵祈愿的姿势,微闭上眼睛。

  “谢谢您。”

  他向数千年前的那位精灵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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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起,惨淡的光芒照耀下来,阿拉贡抬起头,看见了黑门深沉邪恶的色彩。他的身后,军旗在荒原的狂风中展开,

  他可以回答他的养父在梦中向他提出的那个问题了。

  他的确感到恐惧。

  但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恐惧了。同样他也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结局,无论它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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